Daffy

多年

一篇灵感文

脑洞事实参半

灵感来源于Daffy前几日ins的新动态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“阿仔，我等着去见你的时间，就要赶上我们彼此陪伴的日子了。”

人老了，总是喜欢记录些什么。

Daffy每每想到这便有些难过了，为什么自己年轻时那么讨厌记录生活？要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喜欢记录的话，那是不是留给他的回忆就更多？是不是他就有更多的实体记忆去翻阅？

不过到再后来，他也就想开许多。留给他的一切，已经不允许他再为此自困了。

他必须得承认，Leslie走后，他成熟稳重了不少。的确，Leslie总爱喊他哥哥，家里的大小事宜也都是他一手包办。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称号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，但他过往的衣食起居也确是Leslie全权负责。

自己生活的时候，他对自己的饮食其实不大注重。最初，他也是这么认为Leslie的。因为在一起没多久Leslie就因为饮食不规范被送去了医院，让他担心了好一阵。所以当Leslie躺在病床上，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自己厨艺很棒，还喊着“喂！你不要不信我!”的时候，他当然是...完全不相信的。

当然，这一切在Leslie出院后就被证实了——Leslie做了一大桌子的天妇罗。他后来再回想起来，只是觉得自己甚至在店里都没吃过种类这么多，味道这么好的天妇罗。也是从这时起，Leslie几乎掌握了家里的做饭大权。不过之后还是出现了很多次Leslie因饮食不规范而让私人医生上门治疗的事件。也是从那时候Daffy才知道那次Leslie趁自己不在家给自己搞进了医院是因为什么——偷吃过多冰淇淋。

至于他平时的衣服，也都是Leslie置备的居多。尤其是一些包和什么围巾之类的。Leslie总爱买东西，很多时候，买回家里的东西一人份还不够，说什么都要买两份，美名其曰是情侣款式。他就像是Leslie的衣架子，Leslie每次买回来东西都要他试一试。刚在一起的时候，还买了一对情侣款的围巾，当事人说是要把他拴在自己身边，当时的他还红了脸。这条围巾他现在都留着，偶尔也会拿出来再带一带——不得不说Leslie的眼光还真是超前，三十多年前的东西现在也不过时，他也一直蛮钦佩Leslie这点。不过论投资眼光还是他更好一点，毕竟他投资籍籍无名小明星最后小明星摇身一变成了巨星。他还成了当初那个小明星的枕边人。

后来Leslie生病的时候，他也确实学会了不少。怎么照顾病人，如何安抚病人的情绪。悄悄跟着医生学习急救的方法——他也确实没想到后来用上了。

Leslie是在完成了一切才吃下那瓶药的。

那是2002年冬天的某一日。Leslie自生病以后第一次破天荒地邀请了朋友，家人来家里做客。那天晚上一切都很好，他甚至手抖着也要给Daffy夹菜。还和往日一起打麻将的麻友搓了几把。Daffy很开心，他已经太久没见Leslie这样开心过了。一切都结束后，Leslie在房间门口与Daffy互道了晚安，还是选择了一个人回房间睡下。

Daffy根本不敢睡——也睡不着。他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翻着那些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和治疗药物的资料，Leslie发起病来一次比一次严重，而且越来越频繁。只能不停的吃药——偏偏西药还更伤身体。Leslie的身体那时候已经因为治疗垮了一大半。所以他就开始找能治疗这个病的中药，联系了很多专家和医生朋友，最后才找到了一个伤害最小的方子。正准备和医生约个时间面谈一下，他却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绞痛。不知道为什么，直觉总觉得是Leslie出了问题。

Daffy快步上了楼，又怕是自己多疑，只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。听见Leslie均匀的呼吸声后，他便放心了许多。也许自己真的是多疑了。刚准备转身下楼，却又觉得不放心，Leslie平日从不会睡得如此早。生病之后，他的觉不似以前那么多，甚至一晚上只有三四个小时是在安稳地睡觉。长此以往，Leslie的精神也越来越差了。于是Daffy又转头想要把门打开，却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...

后面的事，也不用过多阐述了。这是他与Leslie共同生活这么多年，第一次感到那么害怕。Leslie吃了整整一瓶药，还幸好是他觉得不对一脚踹开了门，当机立断给leslie灌了生理盐水，一边等着救护车到一边进行着急救。甚至就连医生也表示，如果没有Daffy的这一系列的行为，Leslie很可能就挺不住到医院。而另一边的Daffy却是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，双目无神——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及时发现阿仔吞药的后果。这一切就好像是在给他提醒，给他敲响警钟——Leslie的病，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了。

Leslie出院后，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。他，Leslie的家人，朋友，以及Leslie自己。但Leslie的状况还是每况愈下。甚至开始怀疑他吃的药是不是有问题，Daffy也只能和医生要两份药。他喝一口，再喂Leslie喝一口。

再后来的事，就是人尽皆知了。阿仔离开他了。永久性的离开他了。

他消极了很长时间。那段时间，他也开始像阿仔一样需要安眠药才睡得着。他变得多梦，多疑。变得不像从前那样积极——大众总认为他是很稳重，而且话很少的那一类，其实他是个很幽默的人。就连Leslie的不少梗都是从他那潜移默化学来的。而且就沉稳来讲，没准阿仔比他更沉稳些。

他也想过寻死。却总能让Leslie的好友发现。就好像是Leslie给他们托了梦一样。每当他脑海里出现这种想法时，Leslie的朋友总能来告诉他不要想不开去做些傻事。他偶尔也会喃喃自语道“阿仔离不开我...我不能让他一个人...”。念着念着，便有些不争气的哭起来了。哪里是阿仔离不开他。

多年后，他还是独身。他一直把Leslie的骨灰带在身边，也还和Leslie的朋友保持着联系，来往。他过去不太爱过节日，但Leslie最喜欢过节。尤其爱过圣诞节。过去每年的圣诞，Leslie都要把家里装饰一番。那颗圣诞树他留了很久——二十多年前的物什了。闲暇时挑了一张和Leslie的合照摆在那颗树旁——那棵树还保持着原样，与Leslie当初装饰的无差。至于那张合照，是Leslie生病后，为数不多的和他一起拍的照片。

...

“这么多年，我有一直在学着好好照顾自己，就像你照顾我一样。我也不再一直宅在家里，也学会了出门。我也听了你朋友的话没去陪着你。阿仔，有时候觉得，你实在太狠心，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度过余生。有时候又觉得，你一定是忍受不了了才这么做的，对吧。你只是提前去布置我们的家了，对吧。”

每每想到这，Daffy便有些哽咽了。眼泪不争气的滑落，将近二十年，似乎已过了太久太久。

…

“但是阿仔，我等着去见你的时间，已经很快就要赶上我们彼此陪伴的时间了啊。”

END